因為發生了化學產品碰到人類眼睛而造成傷害的案例,政府機構於是要求所有產品一定要提供適當的證據證明藥品的安全性。而當時他們只會用這個「德蕾資測試」,所以無論甚麼東西,沐浴乳、洗髮精、髮蠟、香水、洗衣精、鹽酸、農藥,全部都要經過測試才可以販賣。試問一個有正常腦袋的人,會需要我們拿氫氧化鈉或是鹽酸這樣子的東西,來滴兔子眼睛向他證明這是有刺激性的嗎?經過前面的兩個案例,博物館事件大概拯救了每年七十隻貓被致殘,停止麥哈條例的收容所拘提則是減少了上千隻的貓狗被送進實驗室。然而,因為安全測試而死亡的動物卻每年至少上百萬隻,所以亨利的下一個抗爭行動決定放在安全測試上面。
他們選擇的安全測試就是「德蕾資測試」。德蕾資測試是一個為了檢測化學物質對眼睛的損害程度而採用的標準試驗,通常都用白化的兔子來做實驗,主要就是以濃縮的代測溶液滴入兔子的眼睛,然後檢視其紅腫程度、傷害範圍來判定其危險性。
研究人員曾這麼形容受試動物最激烈的反應--「他們因嚴重的角膜和內部傷害而造成全盲,動物們急切的想閉上眼睛、尖叫、用爪子抓眼睛」。但這些動物甚至不能選擇閉眼睛,因為他們可能會把藥品弄掉。所以,動物們會被固定住,只露出頭部,並用金屬夾子夾住眼皮,來禁止他們閉眼睛,好讓這些化學物質能完整的造成傷害......。
對任何可能進入到人類眼睛的東西,幾乎都被要求進行德蕾資測試。而從這邊,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善意的法律和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一起造成的可笑文化--逼著大家當笨蛋的文化。
因為發生了化學產品碰到人類眼睛而造成傷害的案例,政府機構於是要求所有產品一定要提供適當的證據證明藥品的安全性,而當時他們只會用這個德蕾資測試。所以無論甚麼東西,沐浴乳、洗髮精、髮蠟、香水、洗衣精、鹽酸、農藥,全部都要經過測試才可以販賣。試問一個有正常腦袋的人,會需要我們拿氫氧化鈉或是鹽酸這樣子的東西,來滴兔子眼睛來向他證明這是有刺激性的嗎?
而經過了一連串的抗爭,政府機構才終於發佈了以下的聲明:「已知具腐蝕性的物質,是可以被假設成眼睛的刺激物的」,聽起來我們會覺得政府是白癡,但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強酸強鹼根本不用測試也知道不能碰到眼睛?他們就只是完全不去想而已。
挑戰這項測試,不單只是在數量上解救受苦的動物,更挑戰了前面兩個動物運動中所限定的物種。貓跟狗理所當然的更容易獲得群眾反應,但卻也增強了這些只有可愛動物比較重要需要被保護的映象。
權利不應取決於膚色或物種,對人與動物而言,快樂與痛楚都是一樣鮮明。 |
「權利不應取決於智力、性別、年齡、階級、受歡迎程度、膚色或是物種,快樂和疼痛對於其他人以及動物來說,就像對我們自己一樣鮮明。」但亨利可沒辦法將這個觀念一瞬間推廣的太遠,如果對象是老鼠的話,他們可能就會有失去群眾支持的風險。
德蕾資測試的小白兔呢?大概是介於貓跟老鼠的中間吧。而且,跟其他被注射及灌食藥品這類的實驗相比,德蕾資測試這種將藥品塗抹在眼睛上的實驗,更能夠讓民眾想像那樣子的痛苦。
至少,人們都知道不小心滴了一點肥皂水到眼睛裡的感覺。想像一個人把你抓起來架住,然後用夾子把眼皮夾著不讓你眨,接著滴肥皂水在眼睛裡,看著你掙扎,然後說:「嗯,好像真的很痛的感覺。」
2012 年紐約街頭真實上演以真人取代的動物實驗實況,痛苦的模樣令人怵目驚心。 |
還有一件蠻感傷的事情。德蕾資測試被廣泛使用了三十多年,即便對受試動物極度殘忍不人道,當被問到為什麼不給這些動物止痛藥物時,官員的回答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想過這件事情」。
其實基於實驗本質,德蕾資測試是不能給動物麻醉或止痛藥,不然實驗就沒意義了。但最後亨利他們決定挑戰這個測試是可行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測試比較殘忍,而是三十年後的研究結果顯示--德蕾資測試在不同人身上,用同一種化學藥品做出來的結論常常完全不一樣,所以德蕾資測試的數據並不可靠。
真正能讓他們打贏這場戰役的,不是這個測試所造成動物的痛苦,而是這個測試會造成公眾安全的危險性,有了這一點,他們才有可能說服政府和企業改變這個測試。
另外,在當時,美國各地有數千家公司都在使用德蕾資測試,化妝品公司、清潔用品、農化材料和生技產業都有,最後他們鎖定化妝品公司--「因為他們是創造美夢的行業,但他們的行為卻給兔子造成噩夢,即便人們可能不關注動物權利,但應該極少有人會說,『來吧,再去弄瞎幾隻兔子來給我弄瓶新的睫毛膏』。」
跟其他行業相比,化妝品業屬於極度重視形象的一個產業,他們會很認真地看待任何有損他們夢幻形象的事件。但亨利真正看上的,是化妝品公司龐大的廣告費。(未完待續)
義大利 ENPA 所做諷刺動物實驗的動保廣告 |
觀看上集:
【書籍】美國動物保護的第一場勝仗--亨利 史匹拉(1)
圖片來源:博客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