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4-19 聯合報 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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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濕冷的深夜,我和他兵分兩路找貓,我拿著手電筒,在巷子裡迷走。手電筒很爛,只有散光,所有反射點都是一對對貓瞳孔。都是考驗。
柏油路因積水一閃一閃,我的眼睛也有低窪,也匯集雨水,道路變得十分模糊。為什麼貓會走失?為什麼當下沒有告訴我?我狠狠吞下滿腔憤怒,緊緊蓋上蓋子,要所有情緒缺氧。
從那天起,只要貓在我心頭,我就在時間旅行。好幾個深夜,我回到那天,變成一隻貓,穿過欄杆,沿著屋簷往下跳,跟著走失的貓走,遁入只有貓會知道的小徑;也有幾次,我把自己送回暫別貓的那刻,阻止自己出國;當然,我也會回到得知貓走失的當下,打丟貓人一巴掌。
但我絕不回到貓走失的那刻──我對不起貓的,要一輩子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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