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Edwin Muir 作 / 龍緣之 譯
這些馬帶著犁遲緩沉重地前進，
在裸露的田原--這一刻，我感到困惑，
它們似乎詭異而恐怖，如此狂暴，
仿佛在多石的農莊中存在著魔法的力量。
也許是童稚的時光又突然到來，
當我帶著畏懼觀看，透過逐漸變黑的雨，
馬蹄正如古老磨坊中的活塞
舉步上下，却又好像站立不動。
征服者的蹄，踐踏著茬子
一種儀式，讓田野變成棕色，
他們巨大的形象是黃金天使，
抑或山丘上喑啞的狂喜的怪物。
噢，極樂，一道犁又將結束，
寬闊的胸膛向下沉的太陽行進!
光綫掠過他們專橫的側影;
犁溝在身後，如掙扎的蛇般捲動。
但是，當黃昏歸家，鼻孔噴出熱氣
他們似乎成了朦朧中的龐然巨物，
在神秘的火焰中發光溫熱
在泥濘中點燃悶熱的身體。
他們的眼睛明亮，且如夜晚般寬廣
以一種殘酷的末日之光閃耀。
他們的鬃毛，是風中跳躍的憤怒
掀起一種狂怒，不可見並且盲目。
噢，都消失了!消失了!我多麽悲傷
爲了這教人恐懼的透明的鄉村，
這蒼白的原野與靜立的樹
仍舊明亮而令人畏怯地顯現於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