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猩猩-華秀 專欄》文 / 蘇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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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塔圖（Ta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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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爾（Dar）與路勒斯（Loulis）在約半小時之前相互扭打，並且雙雙掛彩。此時我正要邀請黑猩猩們進來用午餐。我看見塔圖（Tatu）坐在二號夜間圍欄裏，當我走近時，塔圖站起來，自顧自地比了 HURT/（創傷、疼痛）的手語。（紀錄者：Shannon Raider，2006年3月11日，在CHCI）
有人問我（蘇珊），黑猩猩會不會悲傷。身為一位動物行為學者，我想我只能回答：「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黑猩猩。」充其量，我只能用自己的經驗與感受來對照黑猩猩所表現出來的行為。我會打個比方說：「我們兩個都是人，但是我卻無法清楚地了解你的感受，那就更遑論去理解另一個物種的感受了。」
動物行為學者對於「過度解釋」其牠物種的行為總是抱持著十分謹慎、甚至「敬謝不敏」的態度，因為，心中的情緒是無法透過實驗證明的，至少在目前是如此。也因此，學者們在科學實證的背景之下，畫出這一條「安全界線」，不去做無法被證明的解釋，只描述現象，然後對照人類的行為背景資料，說道：「黑猩猩表現出如此如此的行為。因為人類在ＯＯ狀況下也會展現出類似的行為，所以我們推測，黑猩猩的這種行為背後也可能存在ＯＯ的因素。」
不過，仔細一想，這種為了保全自己在科學界不被砲轟的說詞，在真實生活中未免顯得冷感。難道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真的無法了解其他動物的感受嗎？換個方式來問：「莊子真的不能了解魚的快樂嗎？」當我們看見小狗在廣場上跳躍奔馳，牛隻因為被放出柵欄而用脖子蹭著青草地的時候，真的不能感嘆說「牠們真快樂」嗎？
塔圖在看見獸醫時會比手語 HURT/，華秀在默霞（Moja）過世之後花比平常更長的時間坐在角落，會不會不只是一種「巧合」？當珍古德博士觀察到費林特在母親費洛過世之後，長時間地在母親的屍體附近逗留，不吃不喝，兩週之後也隨著母親而去了，科學家們是否可以稍稍地跨越那條安全線，直接地用心去感受費林特的境遇，然後，或許同理地輕聲嘆息，甚至流下一行眼淚？
備註一：（圖片來源：http://www.friendsofwashoe.org/index.html）
備註二：蘇珊 (Susan Shiau)：美國中央華盛頓大學試驗心理學系碩士，主修黑猩猩行為學，目前就讀於國立台灣師範大學環境教育研究所博士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