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楊富民
明天要開學了，這個寒假過得算是充實，也算是糊塗。充實地在田裡，總算把田整理得像是個模樣。有些時候經過附近人家的田，會欣羨他們的田如此整齊與漂亮，但大多數的農田，就連家用的田，或多或少的都噴灑過農藥來種植。現在的除草劑幾乎成為了農夫或農戶的必用品，家用菜的種植地，他們會請耕耘機除草完之後，再噴灑殺草劑，隔幾日後種植。這樣能夠省下他們日後清理雜草的辛勞。真的非常的方便且省時省力。
帶過許多朋友去到我們的田裡，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有些時候的眼神會帶有些失望。因為這樣的田，看似雜亂無章，且雜草蔓延。但這才是真正的田園應該有的模樣呀！至少我許多時候認為如此。我們種了近六分地的艾草，最近也是鋪蔓了各式各樣的雜草，有些我叫得出名字，更多的是我叫不出名字的。常常一個下午，我便戴著耳機，拿張小板凳跟鋤草刀；一整個下午，一條田壟除不盡，甚至進度緩慢。
我常覺得做農是一種磨練、鍛鍊，身體的疲勞與肌肉的痠疼，會漸漸侵蝕你的興致，磨蝕你所剩不多的耐性。如果天氣好或壞，你的心情更加難以平靜。這時候你心底只會剩下不斷著詰問自己，今天是不是可以了？就做到這裡吧？回家休息啦？我常抱著這樣的心情熬過了一個下午、又一個下午。
為了整田，我揹著割草機，掃過已經長滿雜草且荒廢的田壟；再拿耙子一遍遍的耙起那些被割草機打得碎屑的雜草，將它們堆成一個球，拉成一個不平整的圓，堆放置角落。終於將中耕機推出來，推上田畝，將土翻起一遍又一遍。之後還得拿起鋤頭，將土再翻碎，又拿起耙子，將土整平。種下作物前，我們又細心的摸著土裡的石頭，拾起並鋪放成一個小小的走道；還有植物的殘根，我們得細膩地沿著它們根鬚的脈絡，輕扯輕拉地把它們一一除盡。
終於種下作物的時候，這時候才會值得讓自己嘆起好大一口氣。這樣的過程底，一個人獨自漫步在偌大的田園裡，只有自己與自己對話，只有自己打擾自己、質疑自己，再一遍遍不斷的交戰之中，惰性始終佔據上風。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與之相處。我在喘息的空檔裡環視四周，發現這裡還不是我夢裡那片樂土；於是我們繼續前行。
作田許多時候是與自己相處，許多時候是與這個世界相處。我這樣認為，如果我經歷了這些，卻仍堅持下去，那麼我一定是個誠實的人，面對自我也面對他人。我對此深信不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