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照片由時光1939提供 |
1987年，加拿大政府稍微向輿論低頭，禁止獵殺14天以下的小豎琴海豹，這正是牠們的皮毛開始變深，變得比較嬰兒的轉折點。然後就開放自由捕殺了。加拿大政府沒有禁止獵殺小海豹，他們只是禁止獵殺【可愛的】小海豹。(p.64)
讀書會中提到許多動保議題慣以動物可愛模樣做為保護動物號召。「以可愛做為起點，但不能只是可愛。」，被挑選的物種形象，做為一種旗艦指標，往往帶有喚醒的魅力，但如果就連可愛的模樣，都無法打動人們的惻隱之心、孺慕之情，那其他相對不可愛的物種又該怎麼辦？事實上，對待動物註定有不一致的標準，承認有等差的愛，深刻體會生存處境的艱難。改變對美的衡量，對快樂誠實，學習節制欲望，不再為愉悅情緒標價，我想是讓動物逐漸脫離被剝削、消費的路徑。
讀書會尾聲有人提及每回如遇到越南外勞殺狗時，時常出現非常不理性的情緒字眼如畜生等用字強烈的謾罵，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好時，宗潔老師舉近年所舉辦的移民工文學獎為例。其實該獎項的設立，有著多方發聲的期許。透過多議題的萌芽，有天當花苞盛放時，能夠承接住憤恨裡，其實從不缺少的愛，我在台下恍然大悟又感到順其自然。
讓我聯想到，當我第一次到泰國旅遊時，當地人問我來自哪裡，聽到台灣時，他意味深長的笑，但只要聽過一聲就會明白，那是曾待人愧歉所致。語言是翻譯，想法也是翻譯，透過層層轉譯與揀字，相互滲透，齊全他者面貌，彼此才能擁有共通語言，當我們脫口而出的憤恨歧視，有天回降時，也會跟份禮物一樣自然。
殺狗是個問題，與人應對的粗暴是個問題，為任何一方辯解，都不能免去輕慢他者的責任。
*
梁文道：「列維納斯在談論道德時（我們對什麼樣的對象負有道德義務，跟他有道德關係的時候），他不會說我眼前這個具體的人由於是「人」的一部分，因此我對他負有道德責任或跟他有道德關係。列維納斯考慮的從來都是最具體、最個別、幾乎只是眼前發生相遇的場面，他叫這個做in the face of other，在他者面前，我們相遇。對他來講所有的倫理（ethic）都是來自於原初的相遇。
從這個角度去看，我跟錢先生的觀點一樣，我也認為我們有道德進步，因為我們人類的確愈來愈具有看到痛苦臉孔的能力。我們曾經見過很多的痛苦，我們不把牠理解為痛苦，但今天我們能認知到這種痛苦」─〈梁文道、錢永祥：畢竟牠是豬？——對談動物權益〉
原初相遇的概念讓我想到，在路上遇到的小浪狗月亮時的情景，起先我不是先見到牠的臉，而是在三樓的房間內，往外恰好看見牠拱起過瘦的背脊，直直往香蕉田裡鑽，好像對討生活很不上手的樣子，我拿了包狗食走出公寓，在牠不遠方灑下飼料。在此之前，自己雖然知道牠們確實存在，但不能將之理解為痛苦，直到看見牠隱然的肋骨形狀，才知道生存如何艱難。
「如果我們被某些情感深深憾動，那麼就有理由去問問它要告訴我們什麼。」，動物要告訴我們些什麼？自己也正在尋找的路上，偶爾也會撇開頭不去細看，但和張懸的〈模樣〉裡頭的歌詞一樣，「你經過了我嗎，就改變了我罷，這樣的天可以是何等大」也許在動物關心議題路上，每個擦身所帶來的改變，才是它等待許久，所捎給我們的訊息。
張懸〈模樣〉
作詞：焦安溥
作曲：焦安溥
你聽見了我嗎 你聽見了我吧
你懂不懂 你懂不懂
你聽見了我吧 你聽見了我嗎
記著我笨拙的說話
你看見了我嗎 你看見了我吧
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
你看見了我吧 你看見了我嗎
記著我笨拙的說話
我的模樣有你的孤單
我的眼光有你的方向
順其自然以後 再也不會遺憾
我的模樣有你的張望
我的思量是你的床
我一直明白要和你走一段
你經過了我嗎
就改變了我罷
這樣的天可以是何等大
我的模樣有你的孤單
我的眼光有你的方向
順其自然以後 再也不會遺憾
我的模樣有你的張望
我的思量是你的窗
我一直明白要和你走一段
我的模樣有你手的冰涼
我的眼光流轉著風光
順其自然以後 再也不會遺憾
我的模樣有你的張望
我的感想是你的帆
我一直明白要和你走一段
你經過了我阿
就帶我走了罷
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