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3日 星期五

【生命故事】條紋日誌 020

【Lazy Lucy專欄】


這是貓男孩條紋。
條紋曾經是浪貓,在某個無人知曉的清晨,我遇見了條紋。
一個有著跟條紋衣男孩一樣悲傷故事的貓男孩。


2014.08.06(三)~08.29(五) 條紋日誌 020


算算,我們和條紋相遇以來近六個月,條紋待在醫院的時間幾乎占了四分之一,仁醫大概也算是條紋最熟悉(又最討厭)的陌生人吧(笑)


為什麼這樣說呢?條紋二次住院時,仁醫堅持等傷口完全痊癒才准放貓出院,這次耗的時間可久了,因為中途還經歷了又一次拆一針後傷口未癒合再縫回去的插曲。仁醫有次討論術後照顧,他說出院以後就不必清傷口,也可以跑跑跳跳,
「看看這樣會不會比較親人...」
「他很親人啊!」我和小幫手交換一個眼神,立刻吐槽。
「嗄?真的嗎?」仁醫錯愕「我每次幫他打針他都一直哈我氣...」語氣無奈地像在週日哀悼假期已逝的上班族。

為了確認條紋是討厭仁醫或只是單純媽寶,有次探望條紋時我趁機問助理,條紋還會不會兇人,
「不會啊!跟之前比好很多耶!」
「哈哈!對啊!真的差很多。」
「周醫師一直問我他真的有比較不兇嗎?因為他還是一直被他哈氣。」
這個嘛...看來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條紋沒有因為再次住院而收回對人類的信任,反而越來越依賴。當出院還遙遙無期的那時候,我偶爾會帶些小零食幫條紋打打氣,不過這些都比不上幾回輕輕撫摸,即便我僅僅將手掌停在半空,他也會一拐一拐地湊上前,瞇著眼熱切磨蹭掌心,彷彿那是冬夜裡僅剩的一簍火,是他世界裡唯一的溫暖。有時蹲久了,想起身舒緩麻木的雙腳,條紋會慌張喵叫,索討著要我繼續。而當我真的要離開時,那眼神寂寞到讓你以為你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人。

再次住院沒有觸動條紋纖細的心思,喚回那些曾經的不愉快回憶。卻讓我憶起幾個月前,條紋連轉個頭都費盡氣力,小小的身體顫抖,那淚眼婆娑的樣子,輸送點滴液的透明軟管沒入被透氣膠帶纏繞的前腳,你幾乎瞥見死神的鐮刀,就架在他纖細而毛絨的頸子上,隱約閃耀著。

就在同樣這個房間,這個位置。

如果那一天我沒有停下車帶走他會如何?
如果我只是上網搜尋某個動物救援團體,打個電話請他們幫個忙會如何?
如果我只是給他一些水一些食物,然後就這麼離開會如何?
如果我沒有等到他的信任,就決定把他野放會如何?
如果我只是沈浸在不得不工作的不情願中,綠燈一亮,油門一轉就過了那個路口,壓根沒有發現他存在,又會如何?

時間不會重來,它推著我們的背,到達我們從沒想像過的目的地。

現在,我們可以打趣地說著:「哈哈!對啊!真的差很多。」

謝謝一路上幫助條紋的朋友們。




原文出處:條紋貓男孩 粉絲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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