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楊富民
去田裡的時候我常帶著耳機,上回朋友當兵放假,來我的田裡幫忙,提醒我別太常戴耳機。我想也是,有許多聲響是比音樂來得更好,但許多時候做作田是苦悶的,偶爾會因為某些想望,某些美好的想像而讓自己充滿動力。有些時候,真的累到不行,但放眼望去還有許多地方,你已無意志繼續,聽歌常成為這個時刻的動力來源。
戴上耳機後,總會漸漸的把聲音一點一滴的越調越小。那樣的感覺,好像是因為知道這片田野的寂靜與自我的孤寂,於是不自覺地想要令自己離開戴上耳機後封閉的世界,一點一點地隨著音樂漸小,刺探著耳機之外的世界。先是聽得巡邏山林的直升機在天空盤旋、再聽到來往的農車隆隆走過,之後是鳥聲、風聲;等到自己的喘息聲都蓋過音樂後,如釋重負,便把耳機卸了下來。
戴上耳機後,總會漸漸的把聲音一點一滴的越調越小。那樣的感覺,好像是因為知道這片田野的寂靜與自我的孤寂,於是不自覺地想要令自己離開戴上耳機後封閉的世界,一點一點地隨著音樂漸小,刺探著耳機之外的世界。先是聽得巡邏山林的直升機在天空盤旋、再聽到來往的農車隆隆走過,之後是鳥聲、風聲;等到自己的喘息聲都蓋過音樂後,如釋重負,便把耳機卸了下來。
許多時候我在想,到底是不是要堅持著用這樣辛苦的方式耕耘?我們明明有很多現成的機具就擺在旁邊,但我仍是一樣拿起了鋤頭。今天教課的時候才跟學生們分享,我說,這不是一種矯情或者等等的考量,就只是很簡單的想要自虐。對我自己來說,作田更多時候是在挑戰自己,與自己對話,同時與土地對話。我跟學生們說,會找一天的假日帶他們來到我的田園,看看我們可以嘗試做些什麼,或者很簡單的我可以跟他們導覽介紹,從一片田園延伸到整個花蓮的自然環境與產業關係。但我更想要的是,讓他們每個人拿起一把鋤頭,或是一把除草刀,一整個下午就蹲在田裡、彎腰在田畝間。
或許有人以為,翻土的過程裡會有許多的昆蟲、蚯蚓從土壤裡受你驚擾而出,但更多的時候是糾纏的根與土塊,和以前從未種過田的土地上,充滿了石礫的土壤。那是一個極其無聊的過程,你感受不到驚喜,也感受不到偉大的成就,因為一眼望去無盡的田園裡,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細微的變化。從遠處看,這裡從未改變。
我認為這樣的過程底,充滿了哲思的意味,我們每天都同樣得面對這樣的課題,到底要做抑或不做,是否堅持或放棄。或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假日,我可以帶著學生們嘗試做著這樣的事情。就讓我坐在樹底下,看著他們辛勤地做著某件在當下看似毫無意義也毫無作用與毫無進度的工作,度過一個美好的下午。或許有些人會選擇堅持,有些人會選擇歇息,但亦無不可。休息的人就讓我們來談天,還在努力的人們,就承受著這樣的煎熬。這些都是我們必須得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