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4日 星期四

跟我這樣愛動物/貓洗臉


本文與聯合報繽紛版同步刊載

圖/米奇鰻(圖片來源:聯合報 繽紛版)


貓咪把手舉到耳後,不是因為天要下雨,而是……

我和貓的緣分開始得晚,關於貓的想像和嚮往,最初多從童年時代的故事中得來。印象最深的,是國語日報出版的一套《巧貓童話》——長大後才知道,此為法國作家馬歇爾.埃梅(Marcel Aymé)的作品,台灣另有譯本《貓咪躲高高》。故事中有關「貓咪如果在洗臉時把爪子高舉過耳朵,隔天就會下雨」這個說法,對小時候的我而言實在太迷人了,以致在擁有許多貓家人和貓朋友之後,我總會默默觀察每隻貓打理自己的方法,雖然不再像童年那般相信貓洗臉和下雨之間的因果關係,我仍樂此不疲,因為每隻貓咪洗臉的畫面總是如此心滿意足,又是如此不同而美麗。


被一隻貓真心視為姊妹

其實,並不是每隻貓都喜歡打理自己,例如十幾年來總是堅持頂著一身亂蓬蓬打結毛球的松松姨,顯然十分滿意自己豪邁不羈的隨性造型,不只看到梳子時會快速逃逸,平時也小心翼翼地維護著「自然風」,甚少見她願意稍微梳理一下自己。不過松松姨應該是罕見的例外,我認識的其他貓,多半都是「己所欲,施於人」,不只沒事就要梳梳舔舔自己,心情好的時候,還會伸出小舌頭幫身邊的姊妹或朋友整理整理。陪伴了我十八年的咪咪,就是一隻最愛洗臉的貓。

在颱風夜大著肚子跑來我家避難的咪咪,是我見過最認真的好媽媽,孩子們還小的時候,她總是會細心地把每一隻都舔得濕漉漉才滿意。咪咪愛漂亮,無論給她換上新項圈,或是冬天時的針織毛衣,她總也要每天仔仔細細舔上好幾回,於是那項圈和毛衣,總是很快地呈現一種毛絨絨的難看狀態,每次看她那樣費力地舔啊舔,我都好想把咪咪介紹到啦啦隊工作,她製作啦啦隊加油絨球的速度一定很快。心情好的時候,咪咪也會伸出她那其實帶著魚腥味的小舌頭,細心地幫我的臉去角質一下,貓的舌頭刺刺的,有種磨砂般的神奇觸感,那是我至今仍然非常懷念的,被一隻貓真心視為姊妹的珍貴記憶。

貓分成乾洗和濕洗兩派

就像有些鳥喜歡洗砂浴,有些則喜歡洗水澡一樣,貓大概也分成喜歡「乾洗」和「濕洗」的兩派吧!相較於喜歡舔毛打理自己的咪咪,妞妞則是喜歡用梳子梳毛的代表,每次只要拿起梳子叫一聲「妞妞」,無論多遠,都可以看到一隻胖呼呼的貓咪滿眼晶亮地跑過來。咪咪離開之後,再沒有會伸出小舌頭幫我洗洗臉的貓了,所幸只要拿起梳子,除了松松姨之外的三貓,都還是會露出歡喜的表情。體型和花色都和妞妞相仿的妹子,每次看到我拿著梳子靠近,就會開心地又呼嚕又打轉,讓人成就感十足。妹子是隻先天不足的貓,她出生時因為天寒地凍,在寒流中苦撐的結果,終生都有眼疾和呼吸道的後遺症,一隻眼睛看不清楚這世界的她特別膽小,每日的梳頭互動就是她最開心的時間;相形之下,和她同胎的葛格,不知為何發展非常遲緩,養了九年之後,他才首度在梳毛時發出了呼嚕的回應聲,讓我感動得簡直像是聽到海倫凱勒說出「water」這個字一樣……終於理解我們是一家人的葛格,現在也會在看到梳子的時候睜大亮亮的眼睛了,雖然牠顯然更喜歡自立自強,因此地上仍然會三不五時出現一團團吐出的貓毛球。

至於全家人的寶貝豆豆,從小就是隻比咪咪更愛漂亮的貓,雖然年老、腎衰竭與關節退化等多重因素造成的瘦弱,讓牠無力再打理自己,但是豆豆仍然非常喜歡我們在每次餵完飯之後,用一把細細的小梳子,幫牠輕輕地梳開因健康不佳而失去了光澤的毛髮,牠會舒服地閉上眼睛,告訴我們牠很開心,所以我們也就開心。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會想起豆豆年輕健康時,吃完牠最喜歡的食物,就會滿意地坐在地上洗臉,偶爾偶爾,牠的手會舉到耳後,就像埃梅筆下的那隻貓。於是我知道,貓咪把手舉到耳後,不是因為天要下雨,而是因為牠們很快樂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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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動物守則】

用心欣賞動物認真生活的動作與神態,看出個中的美,我們的生活也將因此更加豐盈美好。


原文出處:
http://udn.com/NEWS/READING/X4/882358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