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5日 星期五

《動物國的流浪者》讓同理心悄悄地伸出觸角



─「喜歡動物,該是喜歡動物的姿態,加上牠們所存在的生存環境,而不該是抽離出來的動物本體。」

《動物國的流浪者》的作者兜兜在新書發表會上,表達當時撰寫此書的初心,從18歲起,開始喜歡上自助旅行,當初與表哥一起旅行柬埔寨,從此喜歡旅行,大三上喜歡攝影,大四加入攝影社,目前於雪梨大學就讀獸醫系博士班,在雪梨讀書、工作時,在超市時常撿拾尚可食用的食物,穿上朋友二手衣,遵循二手主義生活方式。

此書為兩年前參與流浪者計畫的作品,當初造訪印度與尼泊爾,觀察當地人與動物的相處,參觀伊斯蘭教清真屠宰手法,為什麼會訂這個題目?兜兜說,當初寫計畫時,台灣尚未發生狂犬病病情,但當時捕狗新聞,卻時而有聞,台北也鮮少在路上看見流浪狗身影,但在印度,狗兒在路上隨處可見,尤其狂犬病更是嚴重,每年造成約兩萬多人死亡。

此外,在可蘭經明文規定,希望大家在屠宰時,能將動物痛苦減到最低,實際上屠宰動物,是否真的奉行可蘭經?也是兜兜所好奇,想要探究的真相。

旅行於2014年二月底到五月底,三個月期間。真正開始寫書只有其中一二篇在印度寫作,因同行朋友有隨身攜帶筆電,在分開之後,書中許多片段,來自於日常徒步寫作的集結。

為什麼當時候想寫這本書?兜兜自問,約略在23、4歲時,開始興起想要把動物議題,加在旅行文學裡頭的想法,加上自身對動物道德議題越來越有興趣,她想要運用專業知識結合旅行文學,將這些動保觀念傳達給更多人知曉。

獲得流浪者計畫補助是一份幸運,更給予了自己一個機會,完成想做的事,同時嘗試跟自己對話,時常逼問自己。對兜兜來說,寫書是一種極為私密的過程,但在同一時間內,她硬是想要結合動保知識在其中,如何放置?如何書寫?使文章成為了混雜體,因此,這是一場與自我對話的誠實過程。

寫書時,兜兜依舊有自己的立場,但希望以拋出問體的討論方式,讓大家能夠思考動保問題,書中議題多半以問號方式呈現,但兜兜認為在動物議題上,思考極為重要,如是別人告知,將會是一個主觀的答案,但,許多問題是沒有答案。此外,親身經歷也相當重要,如果經濟與時間允許,兜兜認為能展開一場與自己關心的事物相關的旅行,相信會碰撞出不一樣的想法。

在寫書過程中,兜兜體認到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對動物、自然的想法會有不一致的時候,難免心生「怎麼辦?」、「難道我要重寫嗎?」過去認為自己永恆不會改變,但在不斷閱讀、體驗事物時候,將會發現自己不一樣的體悟。

兜兜參觀尼泊爾國家公園,心想,說不定國家公園內有獸醫部,果不其然有獸醫!但設備仍稍嫌不足,僅有一個獸醫、一位助理與實習醫生,硬體設備都無法與台灣比擬。但當地獸醫也說,如果有人通報園內有動物受傷,團隊就會盡力前去照料。

(※照片由啟動文化出版提供)

兜兜也提到,在印度當地,大象常因節慶活動,大部分時間以圈養方式眷養,至少不會雙腳被拴住。但除了驚瞥照片中,這一隻大象以短暫放風方式現身之外,即使如此,這隻大象最終仍會回到圈養範圍當中。

兜兜現場朗讀書中片段─

到這個年代了,還是有人不相信動物也會痛,也會受苦。法國著名哲學家笛卡兒(Rene Descartes)說出了「我思故我在」(Je pense, donc je suis.),奠定了西方現在哲學的基礎;而他對科學發展影響最深的理論之一──「動物是沒有感知的機器」,卻合理化了幾百年來所有無論殘酷與否的動物實驗,因為牠們就像石頭、就像流水、就像路旁被丟棄的家具而且與生活的關係越遙遠時,同理心就越難以觸及(我們瞭解家中小狗的心情,但對路旁水漥裡的青蛙可能就有些困難)。這些動物的語言成不了意義,牠們的表情總像無動於衷,誰又該被期待去費心學習、體會和了解呢?

可是,從前種族是殘殺的許可,膚色是階級的象徵,性別是地位的分野,性向是人權完整性的指標。那些曾經堅定不移的距離,因為越來越多人選擇傾聽、感受、思考,選擇把自己放在他人的鞋子裡設想,所以距離縮短了,界線模糊了,在柔軟的空氣中,我們膽怯卻堅定地抓住了「他人」的雙手。然後,我們的同理心悄悄地伸出觸角,輕輕地爬越種族的高牆。

在兜兜的書寫當中,大象橫跨了一半以上旅行的文章,在〈大象〉文章第二小段時,有著騎乘大象狀況與大象村的設立。兜兜坦言,看到大家在旅行中消費這些動物時,也心生極度不想繼續旅行,認為不應該是這樣,甚至寫信給林懷民老師希望能結束旅行。

但當她看見一頭完全自由的大象出現在眼前時,仿佛看著牠出生。誠然,人們喜歡看動物,兜兜說,這其實是非常危險的舉動,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但事實上,我們正在做,因為我們能,我們將想看到的動物將我們拉近,但那些不是屬於牠們應該存在的地方。

喜歡動物,該是喜歡動物的姿態,加上牠們所存在的生存環境,而不該是抽離出來的動物本體。

(兜兜最喜歡的照片,這條溪乘載著當地人許多重要人生事件時,帶著死亡的家人前去火葬,順河而下。照片中揉雜了許多色彩,不只有人,還有狗,宛如多元的象徵。※照片由啟動文化出版
提供)

接下來,關於吃狗的故事,在前往當地村落之前,聽到說:「那邊的人吃狗肉哦!」因此剛抵達村落時,兜兜決定前去市場,印證是否當地人真的賣狗,於是,那張照片,成為了書的封面,也希望可以為這本書帶來議題,進而引起討論。

當時已接近旅途的尾聲,兜兜平時吃素,但還是好奇當地人如何料理、如何吃狗肉?頻頻詢問當地朋友,當朋友突然接到一通電話,熱情邀請她前來參加吃狗肉。於是,她開始靠近狗、拍照。從狗死之後,如何解剖、料理、吃都待在現場。

兜兜在當下非常掙扎,也是人生第一次吃狗肉,她說,自己平時不吃肉,但在吃這隻狗時,並沒有違反自己的道德標準「如果我吃到的動物,有快樂的一生,我認為可以食用」

雖說如此,兜兜仍掙扎萬分。台灣年輕一輩而言,狗不是食用的動物,是陪伴動物,如同家人的存在。但吃狗肉,在當地文化中是正常的存在,抱著加上吃狗肉會被撻伐的心情,但同時保有「如果我現在不吃,將沒有整體的全盤反省與感受。」兜兜吃下了人生第一口狗肉。

也許讀者看不出來,但兜兜寫〈幸福的狗〉時,心中特別揣測不安,文章內文中批評現在的養狗方式,希望能寫出大家沒有想過的東西,如現代人工作忙碌,狗又需要社群方式,獨處時會造成問題。將自己的想法加諸在狗身上,如穿衣、染頭髮等。

同時間,在養狗之外,衍生了繁殖場與近親交配的疾病問題,兜兜想要提出我們現在對待寵物的事情,真的是好的嗎?不僅僅是只有疾病才是對動物不好,如何珍重對待狗的一生,是每位飼主的必修課題。一篇科學期刊研究指出專家認為寵物狗福利問題中,第一名是飼主不知道如何給予狗好的環境與照料方式,都是我們需要所思考的相處方式。

講座的尾聲,兜兜靦腆的笑著說,當一拿到補助六萬元時,她決定先買相機,出發前帶了三台相機,分別是小相機、底片機與拍立得,旅行途中,將拍立得拍下的照片,當作一份珍重禮物,送給沿途結識朋友,而旅途當中,所有寄出的明信片都是自己親筆繪畫。以流浪者的身份,紀錄動物國當下每一分感動。

作者:鄧紫云(兜兜)
活動地點:永楽座 
日期:3/19下午15:00-16:00
紀錄者:洪佳如(作者兜兜幫忙修正內文)

※下一場新書發表會活動分享
【真人圖書館】兜兜:動物國的流浪者
時間:2016/4/1 Fri 7:00 pm
地點:燦爛時光東南亞主題書店,新北市中和區興南路一段135巷1號(捷運南勢角站四號出口右轉步行三分半鐘)
入場費:100元(入場費有下限沒上限,歡迎追高)
*不方便支付入場費的朋友,亦可採用以下方式:
A. 換工。例如座談現場的會議紀錄或者移工救援。
B. 換物。例如以一個從異鄉帶回來的小東西、以一本說得出道理的書來當作入場費。總之,要和燦爛時光東南亞主題書店有關的物品。千萬不要拿刮鬍膏或大閘蟹來換……
C. 換秘密:一定要夠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