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與聯合報繽紛版同步刊登。
http://udn.com/news/story/7045/740825
 |
| 在我中途了第一隻成貓LuLu後，發覺雖然相處的時光非常愉快， 但牠常需獨自在家，終日看陽光打在落地窗上的角度慢慢傾斜，然後沒入身後。 我也觀察到，牠會像溜冰一樣暴衝，乘著浴室前的腳踏墊滾地三圈； 或跟我掉在地上的落髮努力拚搏，看起來真有些寂寞。 圖／Noveala |
分享在我中途了第一隻成貓LuLu後，發覺雖然相處的時光非常愉快，但牠常需獨自在家，終日看陽光打在落地窗上的角度慢慢傾斜，然後沒入身後。我也觀察到，牠會像溜冰一樣暴衝，乘著浴室前的腳踏墊滾地三圈；或跟我掉在地上的落髮努力拚搏，看起來真有些寂寞。
意外綁架一隻貓
沒多久，我就在深夜的海岸公路上遇到一隻白底虎斑貓。年紀看來只有兩個月大，膽子卻不小，為了跟我玩鈴鐺球，連碰上用掌撥撥牠的大野狗也不害怕。
當時評估很久，看起來不像有人飼養，也沒有其他貓咪在附近，擔心牠單獨與野狗相處招來危險，於是背包一塞就帶回家了。一路上，小貓在背包裡掙扎，不時從透氣孔中鑽出頭來大聲喵嗚。事後回想起來，男友說：「這樣的行為根本是綁架吧！」
被「綁架」的小貓，因是在一間叫作「不一定」的餐廳前發現，便取名為「不一定」，隔離在小陽台。即使被帶到新環境，牠仍非常鎮定，想要什麼就非要到不可。隔離的第二天，牠喵喵吵著要進室內睡覺，但牠想進屋，卻不一定想跟大家相處；牠想玩玩具，卻不一定會好好愛惜跟牠玩的那隻人手；牠可能在你身旁呼嚕，但不一定想要你摸牠。「不一定」就是一隻這麼有個性的小貓。
「不一定」初來時，LuLu先以一個又深又長的哈氣下馬威，後來只要「不一定」踏入牠的安全範圍內，牠的喉頭就會發出兇狠咆哮。連平常最愛的逗貓棒，也因為「不一定」愛玩而放棄了。
牠坐得挺挺的，看著小貓展現精準的狩獵功夫，尾巴不耐的輕敲地板，但圓圓的瞳孔還是忍不住跟著棒子上上下下，想必忍得很辛苦。
沒多久，LuLu的矜持也沒效了。小貓發現這位「叔叔」雖然看到牠總是怒氣沖沖，伸掌摸摸還會被哈氣，但只要臉皮夠厚、反覆出拳，大貓就會「佯敗」逃走。
有一兩次，LuLu正在貓砂上努力蹲廁所時，我還得出手管教躡手躡腳靠近、試圖伸長小手偷襲的「不一定」。
「連上廁所也不放過牠，妳是國中生啊！」我說。
「不一定」很喜歡纏著LuLu，剛開始不愛陪玩的LuLu只要跳到衣櫃上方，鑽入上頭的紙箱，就可以睡整天的好覺。但隨著日子過去，「不一定」手腳愈來愈有力，只要找到攀高的立足點，牠就能借力跳上衣櫃，找LuLu練貓拳。
有一回我還看到，小貓突襲紙箱，LuLu倉皇逃出，雙手搭著旁邊的窗簾桿，頭晃來晃去，似乎正在計算逃跑路徑，只差沒有開口：「Mayday！Mayday！呼叫塔台。」
或許是不打不相識，一個月後，牠們感情漸漸加溫。「不一定」很喜歡爬紗窗，還好體重輕，小心將牠爪子拔開紗網，紗窗還不致變形。LuLu似乎看出樂趣來，六公斤的體重跟著一攀，紗網的縫隙立刻變大，怎麼樣也弄不回去了。兩貓還會趁我不在家時，聯手翻倒垃圾桶，並充當碎紙機，不管是軟趴趴的衛生紙還是硬梆梆的搬家紙箱，都被啃得亂七八糟。當我返家看到牠們奮戰多時的成果，「不一定」會一臉「這沒什麼大不了呀」的無畏看著我，LuLu則會羞愧的眼神閃爍不定，讓人想摟著牠大喊：「我的兒子很乖，一定都是被朋友帶壞的！」
難搞小貓去新家
因為LuLu與小貓都是中途貓（以送養為目標，短時間照護的貓），即使一人兩貓的三口之家每天都有好多趣事，終究還是要為牠們尋覓一個終身的家。
那時D本來中意LuLu，想再養一隻貓陪家裡的老貓喵喵，我們談好八月中就讓LuLu前往新家。但，隨著約定時間愈來愈近，每晚睡前看著LuLu跑來撒嬌時，我也愈來愈捨不得。再看看「不一定」依然是一臉「陪我玩？不，還是不要好了。」的難搞神情，我開始想著如何說服D放棄大貓。
在詐騙般的話術之下，D也覺得讓小貓去陪伴喵喵好像不錯。為了撫平自己的內疚，我親自帶「不一定」由花蓮北上，再乘高鐵前往台中，將牠安全放入D與母親帶來的外出籠中。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知道大貓LuLu對我而言，已不再只是一隻被中途的貓咪而已，牠是我的貓、我的家人，甚至是墜入愛河的對象。
「不一定」抵達新家後，D與母親讓牠親自挑選新名字，成為小貓「妹妹」。雖然牠擁有新名字，但到新環境依舊不改小辣椒本色，恣意進出D母親的房子，還把飼料袋與貓砂袋都抓破，充分混合後在上頭大小便。老喵喵避之唯恐不及，D母親傻眼，D則近乎崩潰的打電話給我：「這樣的個性，當初在野外應該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吧！」
但，日久生情，最後他們還是有了革命情感。不過，那就是屬於D與妹妹的故事了。
